西窗黛竹

鑫多 最初的最初

太甜了,浅磕一下。



是什么时候,目光开始不由自主的追随那个活泼爱闹的少年呢?

记得刚刚认识的时候,明明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,做事总是慢吞吞的,还总是偏离集体,擅自行动,不守规矩,偏偏脾气还不小,一说就顶嘴。幸亏队长王浩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,要是自己亲手管,怕不是一个不顺眼就要真把他撵回家了。

 

可是后来,又发生了些什么,那个当时看似处处不顺眼的少年,成了自己心中如珠似玉的宝贝呢?

赵泳鑫窝在沙发中,他眼角带着不经意的温柔,一错不错的盯着电视中那个在舞台上熠熠发光的人,又觉得一切的偏爱都是理所当然。

 

或许,就是在那个少年一点点靠近自己的时候吧。

 

檀健次与赵泳鑫初见是在北京郊区一个偏远的农村,怎么说呢?就是算不上什么美好浪漫的场景,可是那简陋的厂房却在他的人生中留下了最深刻的记忆。但时隔多年,再次回想,在记忆的滤镜之下,甚至有了些梦幻的色彩。黄昏中,荒草野花铺就的绵延小路,一直延伸到紫红色天边。训练了一天的五个少年,望着被落日晕染的充盈绚丽的云朵,大声嬉闹,欢笑声随着风飘到很远的地方,他们清澈明亮的眼中皆是对未来,对梦想最美好的想象。

 

当时的他们年轻,张扬,有着上天赐予的天赋,常人难以企及的努力,以及拥有种种美好的品质。自认为可以在舞台之上,光芒万丈,锐不可当,能赢下所有掌声与荣誉。并且毫不怀疑可以手握命运的缰绳,带自己走进璀璨绚烂的未来。

 

想来少年真是鲜衣怒马,意气风发啊。

 

但是五个少年,即便是最沉稳的队长,也难免有冲动的时候,日日夜夜住在一起更少不了拌嘴打架,幸好,他们的脾气来的快,去的也快,到从来不曾留下什么难解的仇怨。不打不相识,情谊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变得浓厚,不可分割。以至于他们度过少年时代,步入中年时,彼此依旧是互相之间最热血,最青春的印记,承担着人生中最美好,厚重,值得无限回忆与纪念的部分。

 

但彼时初见,赵泳鑫对檀健次甚至都谈不上喜欢,当然也谈不上什么厌恶,毕竟再怎么说,他都不至于和一个孩子计较什么。

 

刚来到这里的檀健次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大时常闹别扭的孩子,大概是又和父母起了什么争执,又咬牙不肯服软,刚来宿舍的第一天,两手空空,什么东西都没有带。

 

赵泳鑫无意帮别人带孩子,本想着和队长商量一下,把人送回去的,结果那小孩坐在地上,死死抱着王浩的腿不放,又是撒娇又是哭闹的说自己不回去,打死都不回去。

 

赵泳鑫当时就想笑,倒是个机灵的,挺会抱大腿,一眼就看出来最心软的是队长。但这对铁石心肠的自己没有用,甚至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把人送走的决心,机灵的熊孩子只会更让人闹心。

 

“你为什么赶我走?!我可是舞蹈大赛的冠军,我来这里,能让你们如虎添翼,你别不知好歹!我告诉你,我是过五关斩六将,自己凭本事进来的,你敢撵我走就是有眼无珠!白瞎长那么高!“檀健次似乎猜到是谁提出将自己撵走的,他一边委屈的抱着队长大腿,一边冲赵泳鑫嚷嚷道。

 

赵泳鑫脸色不变,眼睛看着他,四平八稳的道:“你两手空空就来到这里,当这是饭后散步呢? 就这副模样还好意思说别人有眼无珠的。“

 

“我,我只是来得急,没…时间收拾…“檀健次自知理亏,但又不愿意说出真实的原因,一句话磕磕绊绊,最后不知想到什么,突然充满底气的高声道:”再说,英雄不问出处,以后你瞧我表现好了!我但凡拖一次后腿,不用别人撵,我自己收拾东西滚蛋!“

 

赵泳鑫听着少年信誓旦旦的话,低头望过去,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灼灼,还带着一丝不服气的挑衅。他一时沉默了,果然熊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生物,自己本意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,可怎么还激发出人的斗志了呢?

 

“好了好了,他还是个孩子,总要多给一次机会嘛,万一是个璞玉呢,丢了多可惜啊。“王浩开始打圆场,冲赵泳鑫劝道,同时低头揉了揉檀健次的头发,然后把人拉起来,慢慢道:”接下来的训练会非常辛苦,你年纪小,要是吃不消也不要勉强,只是团队是大家,我更不会糟蹋大家的心血,你明白吗?“

 
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“檀健次闷闷的回道。

 

话已至此,赵泳鑫也并非斤斤计较之人,他当时也就是提了一个建议,看着闷闷不乐的少年,耷拉着眼睛,心头一软,也默许了,或许这就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呢?

 

“不过,先说好,这里可不是儿童乐园,就算日后累的哭鼻子,也不会有人哄你。“赵泳鑫补充道。当时说出这句话时他万万没想到,打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,自己在以后的日子中抱着人,哄了无数次。

 

初次的会面闹得并不算愉快,但很快大家就无心关注这些事情了,因为密集的训练耗光了大家绝大部分精力,所有人都抓紧一切时间吃饭和休息,可是无论再苦再累,最小的檀健次像是憋着一股气,咬牙都会跟上哥哥们的步伐,从来没有抱怨一句,不得不说,这股韧劲与努力倒真让人刮目相看。此时的赵泳鑫也开始相信这确实是块值得打磨的璞玉,也从心里承认了这名最小的成员。

 

只可惜,这名小成员似乎有一点点的记仇,从来不愿意亲近自己,每次都离的远远的,不过倒是经常粘着队长和跟谁都自来熟的约翰。赵泳鑫也不勉强,毕竟做朋友讲究一个缘分和脾性。就像他平时走得比较近的是肖顺尧,不为其他,就是图他安静,不吵耳朵。

 

什么时候关系开始破冰了呢?

 

大概是在训练了几个月之后,大家逐渐适应了节奏,不至于每天累的跟狗似的,一心只想瘫在床上。同时公司也算是难得发了善心,给所有人放了三天假期。

 

假期开始之前,在池约翰的恳求和怂恿之下,队长王浩在充分收集了队员意见后,组织了一场融合酒吧,电玩城,歌剧院,美食街四项活动的北京两日游。

 

然后四个人就开始兴致勃勃的期待假期降临。呃…为什么是四个人呢?因为少了赵泳鑫。

王浩觉得赵泳鑫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人,他遵从所有的安排,但是在私人时间上很少参与团队活动。于是这次他依旧是出于礼貌和团结问了问赵泳鑫是否参加,答案果然不出所料,被拒绝了。

 

但这丝毫不影响其他人的兴致,甚至檀健次还在心中暗想,不来拉倒,正合我意。但许是闷了太久,过于兴奋了,又或许是出于某种不可抗的玄学定律——墨菲定律: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,那它就越有可能发生。

 

总之,就是檀健次在假期来临的前一晚,发起了高烧。第二天一早,脸烧的红扑扑,甚至还有点胡言乱语,众人一时有些惊慌,急匆匆的把村里的医生请了过来。剩下的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用湿毛巾进行物理降温。医生到来时,人已经有点清醒了,经过诊断后,医生说,这病虽然不是大病,但是来的急,需要打点滴,众人连忙应是。

 

一通折腾之后,檀健次已经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。一群人轻手轻脚,慢慢带上门,走出了寝室,正好遇见昨晚因为熬夜写曲而刚刚起床的赵泳鑫。

 

赵泳鑫是单独住一个房间的,且房间隔音效果最好,他的睡眠质量也不错,因此并不知道对面三个人鬼鬼祟祟站在别人房间门口是在干什么?恶作剧?如果他记得不错,那个房间住着队长和那个小屁孩。

 

“你们,不是要出去两日游吗?怎么还没有出发?“赵泳鑫轻轻打了个哈欠,然后走到厨房,从冰箱中拿出一袋咖啡,准备给自己冲一杯,清醒脑子。

 

“是啊,不过有个可怜的孩子昨天晚上病倒了,两日游计划看来要泡汤了。“受惊了一早上的宋浩也有点累了,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,手指开始揉捏眉心。

 

“那确实有些不幸。”赵泳鑫漫不经心的附和道。

 

池约翰也跟着坐了下来,眼睛左瞅瞅,右看看,最后小心试探的开口道:“哪个,正好小鑫不出去玩,不如麻烦小鑫照顾照顾健次,队长,浩哥~好不容易有次假期,我不想继续闷在这里啊~“

 

“这不好吧,把健次一个人留在这里……“王浩顾虑着,想着要培养大家同甘共苦的队友情。

 

“没事的,不是一个人,小鑫不是在这呢吗?更何况我们出去也断然不会忘记生病的队友的,无论是吃的,玩的,还是其他的,我都会给健次带回来一份的。我保证,健次的快乐可能会迟到,但绝对不会缺席。”

 

“可是……”强烈的责任心不允许王浩就这样放下队友。

 

“没什么好可是的了。”池约翰将贴着队长的耳朵悄声说:“再说,你不是一直有些担心小鑫和健次关系不好吗?这正是天降良机,正好能让他们的关系在照顾之中得到升华,啧,机不可失啊。”

 

王浩被说的有些动摇,他侧头望着赵泳鑫,还是有些担忧:“小鑫,大家都憋坏了,难得一个假期,你看,你能不能帮忙照顾下健次,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尽管说,我们给你带回来。”

 

赵泳鑫无可无不可,他并是什么冷漠无情的人,帮忙照顾生病的队友这件事确实没有理由,也不应该拒绝,于是他答应了。但是他也坦白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是我不大会照顾人,我也不确定,或许健次也并不希望我照顾他呢?”

 

“应该不会,健次是一个很识时务的小孩。”一直没说话的肖顺尧开口道。

 

“对啊对啊,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,有人照顾就不错了,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的。”池约翰赶紧附和道。

 

“那ok,我没意见。”赵泳鑫一摊手,表示自己接受安排。

 

于是,真正的假期开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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