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窗黛竹

爱情骗子9 即便是鬼切,也会有自己的小情绪啊

源赖光领着人回庭院的路上时,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灯火摇曳,人影憧憧,时不时还传出几声争吵。他一向不喜别人擅闯自己的领地,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在他的门口闹事?等走近了一看,哦,原来族中那帮长老。

 

一众长老一个个面色阴沉,看着姗姗而来的源赖光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其中一个眉眼狭长的直接出声责问道:“源赖光,你眼里可还有尊卑?”这也实在也不怪长老们生气,好好去请人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,如今亲自来找人,竟也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眼,倒也不是因为他们多么知书达理,知道主人未归便不该擅闯,单纯的只是因为源赖光在周围布下了坚固的结界,他们几人合力都未能打破。一时之间,面红耳赤,羞怒交加。

 

源赖光一看他们的模样,就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,嘲弄道:“尊卑自然是有的,不过,没能让各位感受到,我也很是遗憾。”

 

“源赖光!你——”那源氏长老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,说着就要动手教训人,但被一旁的长老们急急拦下了。

 

此时,源氏现任族长,源满仲站了出来,他抬手制止了四周的躁动,缓缓说道:“源赖光,我们此次前来,就是要告诉你,蜃气楼一事早就在源氏的掌控之中,你不要插手,我们自有安排。”

 

“是么,无视京都数万百姓生死的安排吗?”源赖光讽刺道。

 

那族长闻言并不恼怒,只深深看了源赖光一眼,神情怜悯中透着一丝冷漠,继续缓缓道:“自古一将成万骨枯,没有哪一份荣光不需要白骨堆叠,血肉浇筑,源氏更是如此。”

 

源赖光没有反驳,也没有认同,他只是淡淡开口道:“真正的荣耀定出于自身的强大,而绝非通过愚弄和牺牲弱者。”顿了一下,扫了四周一眼,又继续道:“更何况,若是与虎谋皮,那累累白骨托起的到底是源氏荣光,还是直接成为他人的垫脚石,还未可知吧。”

 

说完,不顾族长突然阴沉的脸色,拉着鬼切就要离开。

 

“慢着,你身后跟着的黑衣武士怎么如此面生? 他是谁?”刚刚差点动手的那位长老不甘心如此放过源赖光,他跳出来将人拦在路上,眯着狭长的眼睛,上下打量了一翻鬼切:虽然身穿武士服,但是身形较寻常的源氏武士来说,又过于纤细。刚刚一直垂着头站在源赖光身侧,只能瞧见一个尖尖的下巴,如今抬起头来,果然眉眼清丽,是个十成十的美人,这容貌气质便是放在三大家族中也是罕有。他又将目光往下一撇,落在了二人相握的手上,突然阴阳怪气的笑了,不怀好意冲源赖光道:“最近京都流言四起,说你‘金屋藏娇’,看这位的模样,怕不单单只是你的护卫武士吧。你给自己庭院四周布下结界,不让旁人窥探,莫不是在里面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?”

 

“满季,住嘴!”源氏族长对自己这个脾气恶劣的弟弟忍无可忍的呵斥道。而被叫住名字的人明显对自己兄长有些许畏惧,缩着脖子噤了声,但是仍不服气的瞪着眼,不肯让道。

 

而此刻,一直默不作声的鬼切却突然动了,他刚在一旁看着那位长老对自己主人趾高气扬,凶神恶煞(可能人家只是长得难看)的样子就心头起火,如今竟还敢拦住主人去路,他要替主人扫去路上的一切障碍!

 

鬼切锐利又警惕的看向那人,然后突然横刀于手,就要挥刀斩人。

 

而源赖光在鬼切准备冲出去的一瞬间,伸手一把按住了他,道:“鬼切,不可。”

 

被拦下的鬼切疑惑的望着主人,歪着头无辜道:“他挡了主人的路,他该死。”

 

源赖光一时语塞,他轻叹一口气,再次摇了摇头。

 

被拒绝的鬼切乖巧的应了声是,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回刀,站回到源赖光身后,目光落回主人身上,安安静静的样子仿佛刚才带着漫天杀气要取人性命的只是一场幻觉。

 

但究竟是不是幻觉,另一个当事人心里很清楚。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森森寒意,当场就让人动弹不得,那刀,绝非寻常之物。可是这股杀意又消散的太快,那长老还未吃上太大苦头和教训,他一缓过神来,只觉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自己头上动土了!于是立刻冲人叫嚷道:“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东西,胆敢如此出言不逊,毫无尊卑教养!来人啊!给我把他押到地牢去。”

 

源赖光冷眼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,眼神仿佛凝着寒光的利刃,寒声道:“让开,我能救你一次,可救不了你第二次。”

 

那长老被人看得脖颈一凉,来自源赖光的威压逼迫着他不自觉开始战栗,忍不住地后退几步,让出了道路。此刻,他才清晰的意识道,源氏最天才的少年阴阳师,真的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。

 

源赖光不欲再多纠缠,带着鬼切直接越过人群,踏入结界中,消失在众人眼前。

 

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源氏族长望着消失的庭院门口,深深叹了一口气,然后转头看向自家弟弟,沉声告诫道:“满季,你太冲动了。”

 

“哥哥,怎么能怪我冲动?!你看看,他还没当上源氏家主呢,就敢如此跋扈,一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!若日后真让他掌了权,我们这帮老家伙怕不是都要被他撵出去!”满季长老要被气疯了,口不择言道。

 

此时又有一位长老压低了声音,附到族长耳边悄声道:“族长大人,我刚才听源赖光话里有话,他是不是……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祭祀的秘密?”

 

源氏族长的脸色也变得难看,源赖光的成长太快,短短几年时间,就已经彻底脱离了他们的控制。他思量片刻,也不得不承认道:“源赖光早就不是我们之前认识的那个样子了,现在,整个源氏,恐怕都没有人可以与他抗衡。即便是我,也要借助那位大人的力量才行。”又想起刚才那个纤细的黑衣武士,族长更是忧心忡忡,眉头紧锁:“而且,相较于他发现祭祀的秘密,我更担心的是,他身上似乎也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,一个足以摧毁所有秩序的秘密。”

 

 

 

而回到庭院的主仆二人,直接隔绝了外部的吵嚷。

 

两人平静的用着晚餐,静到源赖光都忍不住多看了鬼切两眼。从回来以后,鬼切就冷着一张小脸一言不发,甚至面对平时最爱的肉丸都无动于衷,鬼切,他在想什么?

 

直到晚上,源赖光靠在床头看书,还是有点百思不得其解,从鬼切化身为付丧神起,他的情绪就一直很好懂,最喜欢粘着自己,没事总想往自己怀里钻,被自己扯住后,便苦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,一开始以为他身体不舒服,毕竟这等禁术自己也是第一次施展,那本古书也是残缺不全,许多未知的反应与后果都需自己及时了解和处理。于是源赖光想了想,便没有继续阻止,如愿后的鬼切则在他怀里蹭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乖乖窝着,不吵不闹,一脸满足。

 

渐渐的,源赖光发现,鬼切真的很喜欢和他肌肤相贴,无论是对他的抚摸,还是拥抱都有一种直勾勾的渴望。所以后来源赖光训练鬼切的方式很简单,只要他好好执行自己的命令,乖乖听话,就会奖励般的抚摸他的后背。每到这时候,鬼切就会眯着眼,像一个晒太阳的猫咪一样餍足。

 

可是今天的鬼切一反常态,吃过饭就回了自己的房间,甚至没有主动靠向自己求摸摸,鬼切到底怎么了?

 

源赖光心里升起一些莫名的浮躁,他干脆放下手中的书,出门,然后径直来到鬼切的门前,敲了敲。

 

“鬼切,开门。”

 

清脆的敲门声响起,还伴随着主人的声音,屋内正在床上乱扑腾的鬼切猛地探起头,懵住了。他刚刚将自己的房间糟蹋的不成样子,被子衣物散落一地,这要是让主人看见,不知还要遭到什么样的惩罚?

 

可是还不等鬼切急忙起身掩盖好罪证,久未等到回应的源赖光轻轻一推门,门便开了。

 

然后就看见鬼切神情慌乱,衣衫不整的抱着被子,光着白嫩的脚丫站在地上,脚边还散落着两个枕头。

 

源赖光一怔,眼前的画面着实有些匪夷所思,他揉了揉眉心,问道:“鬼切,你在做什么?”

 

“主人,我……在收拾东西。”鬼切小声道。

 

“不准撒谎。”

 

“主人,我,我……”

 

“好好说,你在想什么?”

 

鬼切他,自然是在想——忍一时越想越气!

 

出于不知哪里来的直觉,他本能的感受到了那个眼睛细长的长老的恶意,像是沾满粘液的毒蛇,让他极度不舒服,忍不住要挥刀斩断!更何况,他竟然还敢挡主人的路!可是主人的命令他又必须服从。想到这,鬼切倍感委屈,他抱紧了怀里的被子,小心又固执的道“主人,他该死……”

 

“嗯?”源赖光疑惑的轻蹙起眉头,看着鬼切略带幽怨的眼神,他突然福至心灵,忽地明白了鬼切是在说谁。

 

“鬼切,你……”源赖光哑然失笑,“不错,他确实该死。”

 

“可是,主人你……”鬼切更不懂了,他想反驳,又不敢质疑主人

 

“我怎么?我阻止了你杀他,对吗?”源赖光了然的接过话。

 

鬼切老实的点点头。

 

“那是因为他虽该死,但不该现在死。”说着,源赖光顿了一下,目光盯着鬼切半晌,又看了看乱糟糟的房间,叹了一口气,道:“鬼切,你随我来。”

 

“是,主人。”鬼切扔下手里的被子,就要随着人出门。

 

源赖光站在门口,再次叹了一口气,道:“鬼切,把鞋穿好。”

 

 

 

源赖光将人带到书房,然后给鬼切大致讲述了一遍现如今源氏众位长老的关系勾连,以及自己与他们之间的纷争。

 

话毕,已是午夜时分。

 

源赖光也不指望鬼切能记住多少,只是希望他知道源氏这棵大树盘根错节,牵一发而动全身,日后自己不在身边时,切莫冲动行事。

 

鬼切听完源赖光的告诫,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,仿佛主人的所有话都已经牢记在心。

 

源赖光见状,心中莫名欣慰,道:“时候不早了,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

“唔……”鬼切闻言却磨磨蹭蹭的没有离开,纠结了一下,还是诚实的坦白道:“主人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

源赖光挑眉,“睡觉也在一起?”

 

“嗯,要在一起。”鬼切目光澄澈。

 

源赖光有些头疼鬼切有时纯净的像个孩童,对一些事情一无所知。所以他只能严词拒绝道:“不行,快去收拾你的房间,明天我会去检查。”

 

被拒绝的鬼切,又委屈又不解主人的态度,但再不情愿,也只能一步一步往自己房间挪去。


评论(1)

热度(39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